①上首功：指秦国以战争中斩首多者为上。上，同“尚”。

②赴：同“讣”，讣告。

③斮：斩首。

④醢：古代的一种酷刑，把人剁成肉酱。

译文

鲁仲连见到辛垣衍之后，没有开口说话。辛垣衍说：“我看到，居住在这个被围困的都城中的人，都对平原君有所需求。现在我见到先生的仪容相貌，不像是有求于平原君的人，那为什么久留在这个被围困的都城之中而不肯离开呢？”鲁仲连说：“世上那些认为鲍焦是因为心胸狭窄而死去的人，都是错误的。现在一般人不了解鲍焦的死因，都认为他是为了自身利益而死的。那秦国，是一个抛弃了仁义礼制而崇尚杀敌斩首之功的国家。用权术驾驭臣子，像奴隶一样使用它的百姓。如果让秦国肆无忌惮地称帝，然后再进一步任其号令天下，那么我鲁仲连只有跳东海自杀了。我不能容忍做它的百姓！我之所以要见将军，只是想借此来帮助赵国啊。”

辛垣衍说：“先生您将用什么来帮助赵国呢？”鲁仲连说：“我将使魏国和燕国发兵救赵。而齐国、楚国本来就会帮助它的。”辛垣衍说：“燕国么，我认为它会听从您的。至于魏国，我就是魏国人，先生又怎么能使魏国帮助赵国呢？”鲁仲连回答“那是因为魏国还没有目睹秦国称帝危害的缘故，如果让魏国知道秦国称帝的危害，那么它一定会帮助赵国的！”辛垣衍又问道：“秦国称帝到底能有什么危害呢？”鲁仲连说：“当初，齐威王曾施行仁义，率领各诸侯国去朝见周天子。当时的周王室又贫穷，又衰弱，诸侯都不去朝见，而只有齐国朝见他。过了一年多，周烈王驾崩，诸侯国都去吊丧，齐国去晚了。周王室很愤怒，在给齐国的讣告里说：‘天子驾崩，如同天崩地裂，新天子都睡在毡席上，亲自守丧。而东方藩国的臣子田婴所属的齐国竟敢迟到，所以就该斩了他！’齐威王听后勃然大怒，大骂道：‘呸！你妈也不过是个奴婢罢了。’结果竟成了天下的笑柄。齐威王之所以在周天子活着的时候去朝拜他，死后却辱骂他，确实是因为忍受不了周室过分的要求啊！然而做天子的，本来就如此，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。”

◆战国·龙凤虎纹绣罗禅衣

辛垣衍说：“先生您难道没有见过奴仆吗？十个仆人跟随一个主子，难道是因为他们的力气没有主人大，智慧不如主人强吗？只是由于惧怕主人罢了！”鲁仲连问：“这样说来，魏国和秦国的关系就像是奴仆与主人的关系了？”辛垣衍回答：“是这样的。”鲁仲连问：“既然如此，那么我就让秦王把魏王煮了剁成肉酱！”辛垣衍很不服气地说：“咳！先生您的话也说得太过分了吧！您又怎么能使秦王把魏王煮了剁成肉酱呢？”